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歡迎來到遊樂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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蟲聲窸窣,風把林間帶的一片嘩啦聲,看不見月亮的深夜,一輛車在阡陌中艱難挪行,車內一女人不斷開合手中的火機蓋,好似配合著車外的動靜演奏一場名為夜的交響曲,而悠悠火光後,她略微鋒利的柳葉眉微擰,顯然心情不如何。

主駕駛位上的男人臉上布著一層薄汗,為了看清前方的路,他努力眯著眼,探照燈也隨著路況顛顛簸簸,他抿了抿唇瓣,一滴汗滑落入脖頸下。

“要不我來開?”女人轉頭,馬尾辮打了下車窗,視線釘在男子臉上:“這片我熟,白天就算了,夜晚出啥事兒咋辦。”

接收懷疑信號的男子咬咬唇,當即挺直身子,努力控製車在寬細不均的小路上行使:“不!作為男人,我覺得我提出帶你出門,就該我來開車。”

女人被傻氣的話熏得淺淺翻了個白眼:“那你可得開穩點。”她上有老父母,下有弟妹,冇興趣陪他共赴黃泉路。

“放心,絕對穩,我的車技你放心——嘖,車裡不要抽菸,你腳下還放著爆竹呢。”

“你管我,點了剛好增點新年氛圍。”

“那你點吧。”

副駕駛座的女人到底冇有點菸,看著旁邊事兒多的男子,從車座後摸出一個小電風扇,對著他吹起來。

車窗外嗚嗚的風聲為夜裡的勇士伴奏,小轎車吐著車尾氣,穿過阡陌,搖搖晃晃地紮進黑暗裡。

女人姓黎名安歌,主駕駛座的是她的男友蕭春緲,兩人相戀四年、冇有結婚,以及……他們是四愛。

所以冇有‘男子氣概’的春緲,不被女方家人接受。

不過兩人現在的狀態無所謂結婚與否,他們都是隨性人,以後更不會要孩子。而今晚黎安歌隻是說了一句想見春緲,春緲便開了三小時的車,來到了黎安歌家門口。

嗯,萬能的許願神。

“跟我出去兜一圈?”

他真是個小瘋子,但她就喜歡他這點,連問他去哪兒也冇問。

上了車,黎安歌就開始好奇了。

於是她開始循循善誘道,“蕭春緲,我記得你老家好像不讓點爆竹呀,你買這麼多是想進局子咋的?”

“不去我老家,去我老家乾嘛?在你老家玩跟在我老家玩有什麼區彆。我們去x城新開的度假村!”

春緲一直等她問,回答的時候尾巴都要翹起來了,見黎安歌不回答,補了一句:“你不一直想去嗎?來你家前我就定好酒店了。”

兩人嘮嗑中,誰也冇有注意到車窗外的‘交響樂’停了,仍自得其樂的你說一句,我說一句。

“哦——”

黎安歌拉了一個長長的調,覺得春緲還蠻有情趣,“不過你不怕我爸媽看我不見了,鬨嗎?”

“手機關機嘛。”

“切,不尊老。”

黎安歌對他支的招嗤之以鼻。

就在給父母發了條出去玩的訊息並關機之後,黎安歌將手機往後車座一丟,盤算著大約還有六公裡就能上柏油路,結果一抬頭,她瞳孔微縮。

刹那間,世界顛倒般,眼前恍惚一瞬,身體後知後覺地反胃起來。

主駕駛的春緲同樣有一瞬間的心悸,他的腸胃不好,經受了這股莫名的刺激,便很想吐。

“怎麼了?”

“安歌,我得停車吐一下,嘔唔——”

男友一手捂著嘴,一手準備開車門。雖然黎安歌也想吐,但她汗毛聳立的感覺越發強烈,當她又朝著漆黑一望無際的樹林中看去時,腳下的爆竹突然在腦殼裡啪啦炸響,不由自主地出了身冷汗。

她知道自己為什麼恐懼、感到不對勁了。

仔細看去,樹林隱隱飄蕩著紅色的鬼火,從未見過的矮墓碑遍地都是,橫亙在路上的白骨上漂浮著瘴氣,瘴香味竄進車內直往鼻子裡鑽。

“彆開門,這條路我冇見過!”

身體動作比話先一步到達,黎安歌製止其動作並放下座椅,男友和小電風扇就步了手機的後塵,一併被她撥拉到後座去了,她鳩居鵲巢,坐在主駕駛座,發動汽車。

女司機是一脈的豪爽,車速立刻提升了兩個檔,春緲跟著車座內女友的一眾零碎物件前前後後上下左右,居然還冇吐出來,主要是他被女友的話震驚了,嚇得他連吐這個動作都給忘了。

考慮到生命安全,春緲帶著痛苦麵具繫好安全帶,說話顛三倒四:“你自己這塊長大的,你不知道?!”

“這鬼地方我冇來過。”春緲的小破車質量堪憂,早就該換了,她回頭得讓他換個新的,這麼想著時,樹林當中有東西動了。

裡麵的生物貌似正等著兩人開門出來,不曾想黎安歌直接腳踩油門,勇往直前,都給她的操作搞傻了幾秒,現在回過神,紛紛往車上撲。

由於副駕駛座的車窗冇關,隨著男友的驚呼,撲進來了一隻怪東西,頂燈下,這怪東西的身體有手臂長短,長相頗似猴子,卻有一雙貓耳,臉上用棕白紅三色塗著奇怪的臉譜,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兩排黃燦燦的銳齒,上下兩片唇皮都遮不住,醜的天怒人怨,對準黎安歌的脖頸就是一口。

黎安歌馬上就汗流浹背了,琢磨著自己若給貓臉怪咬破相,春緲指不定都不跟她好了!

她勉強用小臂擋住,那排牙齒便刺過黎安歌的坎肩和毛衣,緊咬住不鬆口。貓臉怪這邊開始狂甩頭,衣服表麵很快開始暈染起紅色,黎安歌眉頭突突突地跳動:“人呢?給我把它搞下去!”

後方春緲急的腦袋像塊燒紅的烙鐵,頭腦飛快地轉了幾圈,旋即接上電線,頭頂的小燈泡‘滋’地亮了!他效仿黎安歌變出小風扇一樣,從角落摸出把斬骨刀,對著貓臉怪的脖頸毫不猶豫地落下。

好在貓臉怪的脖頸隻是手腕粗細,對著黎安歌也是王八咬指頭,死不鬆口,方在春緲揮砍了五六刀後泯滅了生機。一旦這隻貓臉怪有點腦子,轉頭同春緲對上,能和春緲大戰五百回合。

“好噁心,這生物我怎麼冇見過!”春緲前腳關好車窗,後腳幾隻貓臉怪的臉便懟在車窗上,客串午夜驚魂。

“先彆震驚了,蕭春緲同誌,拿好你的菜刀,彆讓剩下的貓臉怪進來吃自助!”外麵的貓臉怪在不斷地撞擊車子,寧願被碾死也不願放棄車內的美味。

一群被食慾驅使的牲畜!

黎安歌砸了下方向盤,感到胳膊上一點也不痛,逐漸發麻,就猜測貓臉怪的嘴裡有麻醉成分,同時心驚這種怪物的狡猾。他們兩個剛纔要是下車,被咬了幾口是小事,行動受限製深陷怪物群,那才叫做作天不應、地不靈的境地。

但黎安歌的眸子還是往春緲手裡的菜刀上瞄……嘖,春渺是什麼貞潔烈男嗎?怎麼隨身攜帶凶器?

覺察到女友的目光,春緲麵上露出複雜的神色,潔癖如他,為了保命,還冇有丟掉那把斬骨刀,解釋:“這是去年你買的,說準備給我燉排骨吃。”可惜那天下了大暴雨,黎安歌突然又要加班,就耽擱了。

這一耽擱就是一年光景,春緲還未啃到排骨,就差點連同戀人一起共赴黃泉路。

“回去給你燉,扶好坐穩。”

黎安歌懨懨地說完,再次加速,冇有繫好安全帶的春緲就一個趔趄,從座位上栽了下去。

“……”

第N次踹開貓臉怪的屍體,春緲爬起來打開手機頁麵,冇有信號……他心涼了半截,顫巍巍地撥出110,卻顯示撥不通,於是懸著的心終於死了。

男友眼睛蒙上霧氣,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,哽嚥著:“安歌,我們肯定穿越到恐怖小說裡了,我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主角,我一定是個炮灰,等我死了,你不要為我報仇……”

真是深受電視劇小說的茶毒啊,“好了好了不要哭了,我肯定不會丟下你的,對我有點信心好嗎?”

畢竟黎安歌不怎麼相信她會穿越到恐怖小說內。

春緲那邊感動一把鼻涕一把淚。

大約過了半個小時,那片樹林被甩在後麵,不遠處露出了人類的地盤。但即便是情緒平穩下來的春緲也奇怪,不禁皺眉。

人類的地盤附近,怎麼會有貓臉怪這種食人生物存在?

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,短短不到一小時,天竟然亮了,春緲注意到藍天上掛著的太陽,有點像……

一團馬賽克?!

他打了個寒戰。錯覺錯覺,定然是錯覺吧!春緲閉上了眼睛,又睜開,滿心悲催:如果是真的,那他們應該算是來到亡靈的地盤了吧。

真實的世界絕不會這樣荒誕。

表麵坑坑窪窪的小轎車掛著一車貓臉怪,緩緩向城池的方向行去,暗林中神氣的貓臉怪到人類座城池突然衰萎了,遠遠見到馬賽克‘太陽’和城市邊緣的刻界石上的‘綠阜城’字跡,就鳥作獸散,跑冇影兒了。

但黎安歌保險起見,還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,將車開進城中心,車尚未停穩當,腦門率先‘咚’地磕在方向盤上。

她的瞳孔已經略微渙散。

男友半拉半拽的把她夾了出來,春緲身體狀況勉強好一些,隻是腿也快軟成麪條了,下車就對著綠化帶狂吐,就差把腸子也吐出來。

黎安歌趴在男友背上,轉動渙散的眼珠,打量這座名叫綠阜城的城市——她很確定她冇有聽說過家鄉周圍有這麼一座城市。

這個城市處處透著奇怪,它是憑空冒出來的不成?

綠阜城的樓棟大小尺寸全部整齊劃一,方方正正的坐落在街道邊,讓人懷疑是強迫症製作出來的產物。而且路上的男性統一穿黑衣服,女性統一穿白衣服,小孩子統一剪蘑菇頭!

這是什麼地方?

人也要像羊群一樣畫標記嗎?

“見鬼了,真是見鬼了!”一陣童音傳來,帶著滿滿的惱怒。

黎安歌與春緲同時向綠化帶對麵望去,想看看誰和自己心有靈犀,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。

視線終點,五米之外,一位蘑菇頭臂彎裡摟著比他暑假作業還厚的三斤傳單,哭喪著:

“根本就冇人接!大清早大家上班都煩,我怎麼發呀!”

或許是覺察到視線,隔了兩息,蘑菇頭敏銳地側過腦袋,六隻大小眼登時對上了。

“你們是……”

蘑菇頭歪頭思考,又頓了頓,明白什麼似的,突然一撇剛纔的哀慘樣兒,擺正姿態,昂首審視起這對男女朋友。

先是麵貌,就很群眾。

這男的眨巴著卡姿蘭大眼睛,一張白的冇有瑕疵的娃娃臉看著就是個不正派的,長相令蘑菇頭很討厭,這娘們的身材長相嘛,胸和屁股小點,唔,腳丫子大點,五官凶了些,但總體還不錯,至少是個漂亮女人,蘑菇頭麵色緩和幾分。

再說穿著。

春緲是一身黑羽絨服,黎安歌是白色坎肩,刨除胳膊上的血印子,禮服倒挺規範。但這幅狼狽模樣,顯然十分可疑,加上他們旁邊停著的破銅爛鐵,蘑菇頭基本確定了黎安歌二人是外來者。

“這裡是綠阜城,外來者們。”蘑菇頭加重後麵四個字。

看在女人長得不錯的份兒上,小矮個蘑菇頭跳上路緣石,企圖讓自己身高挺拔點,自我介紹:“歡迎來到遊樂場,我是綠阜城最厲害的魔術師阿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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